他又唤他仙君,好像把两人的关系重新拉回刚认识的时候。上神被他问得心头一跳,好像这一场江南旖梦的泡影即将被打破。“没有。”他否认的语气极淡,淡得慕长渊一点儿也不信。慕长渊说:“我有。”沈凌夕闻言心跳开始加快,握住酒壶的手指也不由得收拢。四下静得连秋蝉都不吭声了,皎洁的月光洒在朱红画舫上,往渡兰湖的水面投下粼粼银光。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慕长渊,病弱的美人喝得醉醺醺的,说出口的话也半真半假:“我曾有一个仇人,发誓要度尽天下邪祟,我哪天要是死了,他就能得偿所愿,往后必定会过得很好罢。”沈凌夕瞳孔骤然扩大,随即垂下眼帘,鸦羽般纤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两片阴影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慕长渊心想,他要是不认,就不问了罢。此刻的温存与安宁是因为自己还是凡人,反正仙魔迟早走向殊途,百年后他们依然是不死不休的宿敌。他伸手要取走沈凌夕手中的酒壶,却听见对方垂着眼帘说:“他……过得不好。”哐当!青瓷酒器掉落在甲板上,酒水溅了出来,洇湿一片木板。远处栖鸦被惊起,扑棱翅膀飞向广袤的夜空。慕长渊一手按在沈凌夕后颈上,吻住了他唇。意乱情迷这个吻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失控。慕长渊并不满足于唇瓣贴合, 而是很快撬开他的齿关,青梅酒的清香在俩人唇齿间弥漫,沈凌夕想在完全失控前推开他, 刚抬手身体就失去支点, 被慕长渊扑倒在画舫的甲板上。皎洁的月光洒在俩人身上,慕长渊咬得沈凌夕有点痛。刚亲上时, 沈凌夕感觉心里泛起一串愉悦的泡泡, 没一会儿这些泡泡就从心里跑到了上神的脑子里。沈凌夕开始回吻他。他两手环抱住慕长渊的脖颈, 宽袍袖往下滑, 露出一截手臂。一个是三十三重天上天道至清至冷的上神,一个是地狱黄泉里至邪至恶的魔尊。过度的亲密接触从一开始就充满禁忌。慕长渊的亲吻极具攻击性,而沈凌夕也没有退缩, 这把火愈烧愈烈,几乎把二人的理智燃烧殆尽。湖风吹拂而来,慕长渊指间都泛着凉意,直到他酒意上头,快要喘不过气,才放开对方。沈凌夕被他咬得唇瓣红肿,怔愣地盯着他看。慕长渊似乎是醉的,迷离的眼神中又好像还留有一丝清明。 他又唤他仙君,好像把两人的关系重新拉回刚认识的时候。上神被他问得心头一跳,好像这一场江南旖梦的泡影即将被打破。“没有。”他否认的语气极淡,淡得慕长渊一点儿也不信。慕长渊说:“我有。”沈凌夕闻言心跳开始加快,握住酒壶的手指也不由得收拢。四下静得连秋蝉都不吭声了,皎洁的月光洒在朱红画舫上,往渡兰湖的水面投下粼粼银光。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慕长渊,病弱的美人喝得醉醺醺的,说出口的话也半真半假:“我曾有一个仇人,发誓要度尽天下邪祟,我哪天要是死了,他就能得偿所愿,往后必定会过得很好罢。”沈凌夕瞳孔骤然扩大,随即垂下眼帘,鸦羽般纤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两片阴影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慕长渊心想,他要是不认,就不问了罢。此刻的温存与安宁是因为自己还是凡人,反正仙魔迟早走向殊途,百年后他们依然是不死不休的宿敌。他伸手要取走沈凌夕手中的酒壶,却听见对方垂着眼帘说:“他……过得不好。”哐当!青瓷酒器掉落在甲板上,酒水溅了出来,洇湿一片木板。远处栖鸦被惊起,扑棱翅膀飞向广袤的夜空。慕长渊一手按在沈凌夕后颈上,吻住了他唇。意乱情迷这个吻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失控。慕长渊并不满足于唇瓣贴合, 而是很快撬开他的齿关,青梅酒的清香在俩人唇齿间弥漫,沈凌夕想在完全失控前推开他, 刚抬手身体就失去支点, 被慕长渊扑倒在画舫的甲板上。皎洁的月光洒在俩人身上,慕长渊咬得沈凌夕有点痛。刚亲上时, 沈凌夕感觉心里泛起一串愉悦的泡泡, 没一会儿这些泡泡就从心里跑到了上神的脑子里。沈凌夕开始回吻他。他两手环抱住慕长渊的脖颈, 宽袍袖往下滑, 露出一截手臂。一个是三十三重天上天道至清至冷的上神,一个是地狱黄泉里至邪至恶的魔尊。过度的亲密接触从一开始就充满禁忌。慕长渊的亲吻极具攻击性,而沈凌夕也没有退缩, 这把火愈烧愈烈,几乎把二人的理智燃烧殆尽。湖风吹拂而来,慕长渊指间都泛着凉意,直到他酒意上头,快要喘不过气,才放开对方。沈凌夕被他咬得唇瓣红肿,怔愣地盯着他看。慕长渊似乎是醉的,迷离的眼神中又好像还留有一丝清明。 上神重新环住肩膀,亲了上来, 魔尊避了一下,没避开, 上神的唇瓣擦过他唇角, 很快的, 呼吸交织,俩人就像两条离了水缺氧的鱼, 稀里糊涂地又亲在一起。这场亲吻究竟什么时候结束,慕长渊完全不记得了,只记得上神的唇瓣比任何花瓣都娇嫩,几乎要被自己咬出血来。迷醉中飘着青梅酒的香气,他心想这要是一场梦,不醒也可以。**江南月色旖旎之时,厚重的黑云覆盖住苍穹,一海之隔的瀛洲陷入黑暗之中。大阿修罗刚肆虐过境,浩瀚的鬼气在这里蔓延。玄宗门上下一夜之间被屠尽,方圆千里毫无生息,亿万恶鬼邪祟井喷般汹涌而出。“桀桀桀桀桀——”一名身着蓝色粗布麻衣,头戴蓝色方巾的文质男子,走在焦黑的土地上。他犹如话本中误入险境的书生,一不留神就叫那野鬼捉去生吞活剥,死无葬身之地。然而书生每走一步,颤动的大地就硬生生平息一寸,某种蠢蠢欲动的邪祟受到震慑,又缩回地底深处。松软泥土与骨血混合,他走过的路径没留下任何痕迹,恶灵邪祟尖叫着擦身而过,却不敢对他动手。布衣草鞋的书生看起来三十岁出头,面容俊雅,目光深邃,可但凡瀛洲还有一个活人,必然能认出这是当今修士中最强的存在,化境半神的境界足以令三界仰望。经过玄宗门残垣断壁时,沈琢停下脚步,说:“既然是大阿修罗王,为何不出来一见?”他话音刚落,成千上万的恶灵尖叫着扑上来撕咬!然而就在这时,沈琢眼中映出鬼影,漆黑的瞳仁内忽然开启一扇青铜门,鬼修被吸进去,轰然炸成千万缕乌黑的秽气浓烟,掀起了书生的衣袍!竟是连剑气都无须召出,以分神为剑就能斩杀恶灵厉鬼!然而只消片刻,被打散的那团鬼气又变成一群新的厉鬼,在半空中冲着书生咧嘴阴笑。眨眼间,岛上的邪祟妖魔又增加了数倍。万里之外,仙盟议事厅内。不周山十二峰的峰主全聚集在一起,传讯符将瀛洲的惨烈景象传回仙盟总部。众仙修见此情景,心中渐渐漫起一股寒意。“玄宗门门徒死后化作厉鬼,遭斩杀也不消散于天地,禅宗也无能为力。”岁杪峰主薛昭雪忧心忡忡:“江南离瀛洲一海之隔,难道连最后一片净土难道也要失守……”议事厅内一片死寂。因瀛洲大乱,沈盟主提前出关,此刻坐在首座垂眸拨着茶盖。君山银针竖直地飘在茶碗里,犹如一根根冒头的青笋。